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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时恨 第二百三十七章 白衣圣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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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百三十七章 白衣圣手 (第2/3页)

,若为可能存在的风险放弃可能,并非正确所为。”

    “胡闹!”有医官不赞同开口:“医者治病救人,不可逞一时之快,落于原点,无非一个‘治’字。此举弊大于利,并非治人,只怕害人!”

    闻言,纪珣怔了一下,不知想到了什么,神色变得悠远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他摇头,轻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此言差矣,所谓‘天雄乌橼,药之凶毒也,良医以活人’。病万变,药亦万变。既然药治不了她,或许毒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你我在翰林医官院待得太久,各有畏惧,一味求稳,未免丧失初心。不如扪心自问,不肯出手相救,究竟是为了病人,还是为了自己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众医官一怔,方才说话的人脸色一红,半晌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为官为医大抵不同,身为医者,第一件事,当与病者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而他们做官太久。

    沉默良久,常进开口:“就按林医官说的做。”

    “医正!”

    “病非一朝一夕之故,其所由来渐矣。”从来安分守势的老好人望向众人,“陆医官做药人多年,其心刚强坚韧胜过常人百倍。与其束手无策任由她日渐消弱,不如做好奋力一搏准备。”

    “各位,”常进语气认真:“人命珍贵,不可轻弃。”

    方才说话的人不再开口,常进看向林丹青:“林医官,你速速将手札所记医方写下,须看过药方无虞,才能为陆医官安排施诊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新施诊的医方很快确定下来。

    得知林丹青的施诊方式,医官们意见不一。

    有人认为此举风险极大,十有八九会失败,且会让陆曈在临终前经历巨大痛苦,利小于弊。也有人认为,人之性命只有一次,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。

    陆曈醒过来一次。

    彼时裴云暎正在床边守着她,林丹青带过来这个消息时,一直低着头,不敢去看陆曈的眼睛。

    陆曈靠在裴云暎怀中,她已经很虚弱了,连说话都勉强,撑着听完林丹青的话,反而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好啊,”她说,“你就试试吧。”

    林丹青忍不住抬眸:“那会很疼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怕疼。”

    “也未必成功……呸呸呸,我不是诅咒你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。”陆曈道:“我运气很好,试过很多药都没事,这次一定也能过关。”

    裴云暎扶着她手臂的手微微僵硬,陆曈没有察觉。

    她看着林丹青,一向平静淡漠的眸子里,有隐隐光亮,那种目光林丹青并不陌生,病者希望活下去,对生的渴望,林丹青在疠所见到过许多次。

    林丹青忽而哽咽。

    她握住陆曈的手:“好,我们一定过关。”

    确定了施诊方案,陆曈又沉沉睡了过去,林丹青看向一边的裴云暎:“裴殿帅,请移步。”

    裴云暎动也不动,低眸看向床榻上的人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,他守着陆曈,没有离开过。

    医官们诊治病者,见惯生离死别,有情之人,难成相守,生离遗憾,死别悲哀。她看过那么多话本子,好结局的、不好结局的,无非寥寥几句。如今却在这里,看着这昏暗中沉默的寥落背影,竟也觉得悲伤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指挥使大人此刻在想些什么,但他低垂的眉眼,凝视着床上人的目光如此深寂,像是心爱之物渐渐离开自己,茫然又无力,脆弱与往日不同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门响的声音,医官们依次而入,与陆曈施诊一人完成不了,纪珣、常进还有几位医官都要同在。

    常进走到裴云暎身边,叹道:“大人,请移步。”

    裴云暎闻言,回过神来,再看了榻上人一眼,沉默起身,转身离开了屋子。

    屋门在身后关上,他走出院子。

    冬至日,大雪漫天坠地,田地一片银白,其间夹杂小雨,冷浸人衣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走着走着,不知不觉,竟走到刑场的破庙前。

    疠所的病者已全部移去更温暖的染坊,原先破庙又恢复到从前冷冷清清的模样,雨雪中凄清独立。

    他推门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前些日子还拥挤热闹的庙宇,一瞬空荡下来,只余几只燃尽苍术的火盆扔在角落。供桌前倒着只油灯,灯油只剩浅浅一点,他用火折子点燃,昏黄灯色顿时笼罩整个破庙。

    那供桌被人移过,露出后面的土墙,土墙之上,一行多年前的“债条”痕迹深刻,在灯色下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裴云暎俯身,指尖摩挲过墙上字痕。

    那道多年前,他与陆曈在这里写下的字痕。

    那时他是病者,她是大夫,她为他缝伤,伤口粗陋却有用。如今她成了病者,他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   说来讽刺,陆曈做过药人,做过医者,唯独没做过病人。她吃过的那些汤药是为试毒,如今第一次作为病者来服药时,寻常药物却又已经对她再无功效。

    造化弄人。

    裴云暎抬起眼帘。

    供桌之上,被雨冲糊了脸的神像静静俯视着他,如多年前,如多年后,神佛面前,人渺小似蝼蚁,脆弱如草芥。

    他从来不信神佛,自母亲过世,他在外行走,命运与人磨难,赐予人强大与冷漠。他早已不相信这世上除了自己还能救赎自己之物,然而这一刻,他看着头顶模糊的神像,慢慢在蒲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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