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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静室四角的冰盆里, 寒气丝丝缕缕渗来。

    良久, 永嗔笑道:“先生又吓我。”他拍拍邹庭彦肩膀, “先生急着要洞房就直说, 何必来吓我?本王可是一番好意, 连给曼儿的凤冠霞帔可都吩咐内务府准备下去了……你们这就要走,可不是让本王的准备付诸东流?不行不行,要走, 先罚酒三杯!”说着扯起邹庭彦就到了书房。

    李曼儿正捧着衣服走进来,笑道:“殿下, 这是那日撕坏了的衣裳——您看看,补得可还使得?”

    永嗔接过衣裳, 翻开看着,见是从里面取了同色的线补起来,从外面再看不出来。他低头捏着那衣裳, 翻来覆去看着,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李曼儿道:“可是有什么不妥?奴婢到底比不上宫里的绣娘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永嗔的郡王服, 跟皇帝的朝袍差不多, 内务府专有纺织衣物上的人供着, 穿一件换一件,一件郡王服不等穿两日,便收起来再不用了。更不会要纺织的人去修补。

    是以永嗔此刻捧着这件缝补过的衣裳, 又想到他二人这便要走了,不禁有些不是滋味,半响道:“补得极好。”又道:“在袖口加朵兰花吧——以后看着, 就想起你的好手艺来,也想起邹先生的好福气来。”

    李曼儿先还认真听着,见他又打趣起来,接过衣裳便要退下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永嗔拦住她,“你们这就要走了,以后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。坐着,跟邹先生一块,陪本王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李曼儿也泛起离愁来,在一旁坐下,为二人倒茶,见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重,因笑问道:“为何要绣兰花?倒不知殿下喜欢兰花。”

    永嗔道:“不是你整日唱的曲子么?那支‘广殿轻香发’。”又问邹庭彦,“今晚走,马车可都备好了?本王让莲溪去找,必然更可靠些。”

    邹庭彦道:“在下已经备好了,辜负殿下美意。”又道:“在下与曼儿打算一路南下,说不得也要去姑苏的,若是殿下哪日去了姑苏园子,在下登门拜访,可莫要推辞。”

    永嗔笑道:“只怕你出了这郡王府,以后本王再想见你,都不知去哪里寻你了。我看你们如今也还没有个落脚的地方,不如暂且先去我那姑苏园子里如何?如今那园子里只苏子墨一个主事儿的,女眷一个也无。那苏子墨也是个既有文采又有风采的,先生去了,现成的就有人说话。再者,曼儿去了,也能帮本王打理园中事务。”

    邹庭彦本是一心避祸,要带曼儿离开,如今见这勇郡王重情重义,虽然说着是要他们去姑苏园子帮忙,但是他堂堂一个郡王,修个园子哪里真的是要用他这个瞎眼书生呢?不过是担心他们离府之后的生活罢了。

    想到此处,邹庭彦倒觉得愧疚,沉吟半响道:“殿下修那姑苏园子,可是为了有一日去安闲度日?”

    永嗔回忆了一下,仿佛当初是为了……“这是黛玉老家”与“修个园子与庄园搭配着赚钱”这两个目的来的。只是这却不好对邹庭彦说,只好打个哈哈,道:“园子也修了几年了,本王倒忘了为何——仿佛是底下人一提,本王也就准了。大约就是先生所说,本王也想着哪天去歇息度日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天?”邹庭彦又问。

    永嗔一愣,笑道:“这谁知道——等哪阵子空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如赶巧,殿下与在下一同去姑苏?”

    永嗔又是一愣,指着邹庭彦,对李曼儿大笑道:“你看看你的这位先生,本王要留你在府中,邹先生却是要本王一同下姑苏。”

    李曼儿嗔道:“先生,殿下乃是郡王,怎么能去姑苏?先生糊涂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殿下糊涂。”邹庭彦抱着茶杯,轻言慢语驳了回去,“在下要离府,为的是在下已不能为郡王所用。一来在下没有功名、又是个瞎子,不能在朝堂上一展抱负,不过是府上的食客;二来,非但只是个食客,还因为从前在反王府上做过谋士,久处此地于殿下不利。这是在下不得不走的原因。那么殿下呢?难道没有不得不离开京都的理由么?”

    “本王?离开京都?”

    邹庭彦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,老神在在一一数来,“殿下不得不离开京都的理由,跟在下不得不离开郡王府的理由,是一般的。”他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,淡淡道:“殿下本就是皇子,有夺嫡的资本,立下擎天保驾的大功劳,旧部各得封赏,已然横扫一半朝政。殿下若再入朝政,殿下这边的砝码就越发重了,俨然有盖过朝廷之势。身处嫌隙之地,即便皇上封了殿下与天比肩的一字王,殿下真的敢再为朝政奔波么?”他微微一笑,“是以,虽然殿下双目俱好,却与在下一般,此时此地,不堪为用。”

    永嗔听得怔住。

    却见邹庭彦不慌不忙伸出第二根手指,淡淡道:“昔日在下居于十六皇子府上,殿下与其时的太子殿下偶有口角,十六皇子见而喜之,问于在下。在下直斥他鼠目寸光,殿下与当日的太子殿下兄弟情深、虽有口角却也记挂着对方。果然不几日,殿下与太子殿下又重归于好,十六皇子自此信服在下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的先生如今又来劝我离京?”

    邹庭彦慢吞吞抿了口茶,仍是淡淡的,“那时候,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殿下。”他仰躺在摇椅上,灰色空洞的双眸直直看着房顶,“这世上有一种只可共患难,却决不能同富贵的人。”他有些压抑的喘了口气,叹道:“那便是皇帝。”

    永嗔愣住。

    “殿下要与皇帝同富贵么?”邹庭彦嗤笑一声,“一字并肩王?那是戏文里才有的故事。皇帝,那是天之子。黄天在上,厚土在下,唯他一人,才是真龙。”他缓缓摇头,“殿下便是太重情义,以为是兄弟,便一辈子不会变的。那在下问你,太上皇晚年是否动了更立太子的念头?难道太子不是太上皇众儿子里最悉心培养的?为何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为何……”永嗔喃喃道,心里已若明若暗知晓缘由,却不愿讲出来,仿佛只有说出来,才会变成真的。

    邹庭彦却不给他躲避的可能,冷酷而淡漠道:“因为当初太子已成气候,而景隆帝却还不甘老去。太子的存在已经直接威胁到了他的皇权。”他语调转而低沉,带着蛊惑人心的情绪,“想想看,有一天老皇帝突然发现,底下的大臣都在铺后路了 ,想着等他龙归大海之后要效忠新帝了。他发现,自己颁布的政令再也不像从前一般令行禁止了,朝臣听他吩咐事情的时候会拿太子的意见来反驳了……直到某天他上朝,看到底下的文武百官,他们看向太子的眼神竟比看自己这个皇帝还要敬畏。老皇帝便知道,再不能等了!再不能犹豫了!”

    邹庭彦勾起嘴角,“从前,景隆帝对太子千般好万般好,那是父亲对儿子,是君王对继承人。后来,景隆帝要更立太子,那是皇帝对威胁——他要换一个更年轻的、尚且稚嫩的儿子来做新的太子。这个新太子会乖乖等着,等到天命召回他之后……”

    一阵风吹过,惊飞檐上鸟雀,只留下一串惊慌的啼叫。

    “当日太子殿下的不幸,就在于……”邹庭彦淡淡道:“太子已成气候,皇帝却还在盛年。”他忽然转头,已经失明的双眸却仿佛能看到一般直直盯着永嗔,“昔日的太子与皇帝,不正是今日的殿下与新君?”

    永嗔倒吸一口冷气,慢慢道:“自然是不同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不同?”邹庭彦露出个讽刺的笑容,“新君虽然尚未有孩子,却也有个更年幼的弟弟。在下记得,十八皇子尚未满十岁?”

    永嗔笑道:“本王跟皇上打了一架,都没被罚。难道为着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,皇上反而会砍了本王脑袋不成?”

    “当初太子与景隆帝虽然未曾打过架,但是殿下又焉知,夜深人静之时,父子两人不曾抱头痛哭过呢?”邹庭彦感受着面上温暖的阳光,信手一指窗外,淡淡道:“便譬如那天上,只得一轮太阳。殿下何时见过,双日互耀之时?”

    永嗔只道:“到底是不同的。皇帝当初乃是太子,没有退步的余地。而今我只是个郡王,不做太阳,也能做月亮,做星星,就是做只萤火虫也没人管我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这话说得孩子气了。”邹庭彦叹了口气,似乎觉得永嗔这点赤子之心让人难过,他顿了顿,仍是道:“便是殿下心里想着要做萤火虫,难道真的就能做萤火虫了么?你已经亮成了那第二颗太阳,文武百官、千家万户都瞧见了。天下哪里有能躲下一颗太阳的地方呢?”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便是去了姑苏又能如何?”永嗔沉下来脸来。

    邹庭彦知他恼了,转而道:“便是不提皇上,只那个柳无华——殿下戏称他为哈巴狗,却要知道训练好的哈巴狗,便是吠人也是看主人眼色行事的。”

    李曼儿见两人说僵了,知道邹庭彦是一番好意,而郡王却是见不得旁人诋毁当今皇上,因道:“奴婢也不懂你们说的什么,只是每常听你们说起来,倒是听出这柳大人不像个好的……”

    永嗔并不理会,不悦道:“先生要走,本王不拦着。然而只要皇帝信我一日,我便绝不负他!”缓了缓问曼儿道:“今日几时动身?”

    李曼儿道:“等赵大夫下午过来给先生看过眼睛,奴婢也绣了几方帕子给府中姐妹,待用过晚膳便走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永嗔看看天色,道:“本王若回来得早,便给你们送行。”说完便换了衣裳,准备往宫中参加晚宴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五皇子府上的成烨也在准备前往宫中的新帝百日晚宴。

    府中不只有成烨,九皇子府与十六皇子府的成年男子也都在,余者还有十六皇子的岳家卫府的小公子卫如兰、原神武大将军的二儿子冯紫英、太上皇乳母之孙贾宝玉。

    这些人总在一处玩,已有小半年。落魄皇孙与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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