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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82 咆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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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82 咆哮 (第1/3页)

    永嗔见皇帝并无反应, 不禁也觉无趣, 只道:“是臣弟莽撞, 伤了朝臣, 怎么处罚全凭皇上旨意。”

    景渊帝永湛淡淡道:“你既是无心之失, 朕又怎会罚你?”说着看了他一眼,“即便是有心,朕难道会为这点小事罚你勇郡王么?”

    永嗔一噎, 才要回话,就见皇帝别过头去。

    景渊帝永湛望着直排到山下的护队, 侍从手中提的灯笼沿着山路蜿蜒成一条红色长龙,夜色里望去有种捉摸不定的鬼魅之感。他收拢了搭在永嗔胳膊上的五指, 忽然道:“今日司农处递折子进来,要给各处园子定花木。畅春园处的荷种还未选好,就由你来定吧。”

    “臣弟于这些花花草草上可不精通, 倒是柳无华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想在姑苏那园子里种荷花吗?”景渊帝永湛微笑起来,清俊的侧脸透出几分旧时温柔, “先拿朕这畅春园试试手, 再挪到你那姑苏园子里去。”

    永嗔倒是愣住了。

    见他发愣, 景渊帝永湛看他一眼,笑道:“怎么?朕记得,你那姑苏园子里, 荷塘都挖好了——只还没有引水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好记性。”永嗔讷讷道,对这久违了的闲话家常,竟有种生疏的刺激感, “臣弟这段日子过得浑浑噩噩,倒没问过苏子墨姑苏园林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过得浑浑噩噩可不行呐。”景渊帝永湛叹了口气,“前阵子朝政烦乱,你又养伤,朕也由着你去了。如今看来,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,择日随朕上朝吧。”

    永嗔愕然,忽的想起韩越临行前的话来,“您既然选了另一条路,便该放的彻底。两条路都走,迟早要劈叉的。”再看此情此景,竟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“何事发笑?”

    “臣弟想起个笑话来。”永嗔抚了抚眼角,又道:“皇上美意,臣弟只怕是要辜负了。养伤这些日子,倒养出一身懒骨头来。”见皇帝还要再劝,又道:“况且臣弟也该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了。所谓成家立业。如今臣弟家尚未成,如何能做皇上您的左膀右臂?还望皇上恩准,也给臣弟些时日,在那温香软玉处流连几日。”

    景渊帝永湛垂了眼睛,只道:“想起了什么笑话?说来也叫朕开怀。”

    永嗔本就是托词,一时也想不到什么笑话,只道:“这说话间一打岔又忘了。”

    景渊帝永湛停下脚步,静静看了他一眼,复又向山下走去,再不发一语。

    到了山下,景渊帝永湛先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苏淡墨趁是个空儿,悄声对永嗔道:“十七爷,您就随口扯个笑话,只当叫皇上开心开心也好。按理老奴不该说这话,只是这连日的看着,竟是没有一桩能叫皇上开怀的事儿,尽是些糟心事儿……”

    永嗔似笑非笑道:“爷倒成了给皇上取乐的了?”进了马车,见皇帝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,索性也歪靠着车壁假寐起来。

    彼此无话,及至回宫,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毓庆宫。

    “朕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弟……”

    彼此一愣,景渊帝永湛道:“你先说。”

    “恳请皇上恩准臣弟出宫。”永嗔腹稿打了许久,说得有条不紊,“皇上原留臣弟在宫中,一来是体恤臣弟养伤之需,二则担忧外面逆党作乱;如今臣弟身体康健,永沂、永澹既去、逆党群贼无首自然不成气候。臣弟久居宫中,府中无人主事,时日久了也不妥;再者,以臣弟的身份,实在不该久处天子之居。是以还望皇上恩准,放臣弟出宫回府。”

    景渊帝永湛安静听完,轻轻道:“跪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百臣万民,子爵亲王,见朕奏事,皆需跪请。”景渊帝永湛盯住永嗔,他那黑嗔嗔的眸子深处仿佛有火苗在燃烧,“向朕奏事,如何不跪,勇郡王?”

    永嗔咬紧牙关,一撩袍角,直直跪下去。

    膝盖砸在冰冷金砖上,发出“咕咚”一声闷响,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极为瘆人。

    “臣弟,勇郡王永嗔,求皇上放臣弟出宫回府。”永嗔一字一顿,直挺挺跪着,连脖颈都绷直了。

    “来人。”景渊帝永湛目光冰冷,却是扯着嘴角笑了,“好好护送勇郡王回府。”

    永嗔猛地起身,向外走了两步,忽然顿住,道:“臣弟失礼。”说着转过身来,冲着景渊帝永湛又跪下去,慢慢垂下头去,将额头压到金砖上,“谢皇上洪恩。”双手五指成爪,死死扣着金砖。

    “爱卿平身。”景渊帝永湛的声音隐隐颤抖着。

    永嗔起身,像朝臣那样,倒退着撤到殿门处,这次转身离开,直到走出这鎏金溢彩的毓庆宫,再不曾回头。

    殿内景渊帝永湛却是捂着心口俯身,颤作一团。

    苏淡墨大惊,“传太医!”

    “取、取水来……”景渊帝永湛断断续续道:“是张天师的金丹奏效了,这药、烧得朕心口发烫……不许传太医……”连饮了三盏清水,这便渐渐缓过来了,两颊透出潮红色来,倒显得比从前更康健了。

    苏淡墨看在眼里,忧心道:“这药既好,不如请张天师多配几丸……”

    景渊帝永湛闭着眼睛摇头道:“纵然是天师,也难违天命呐。”

    却说永嗔一路憋着怒气回了郡王府。

    管家这便上前汇报:“这些日子多有武官来求见,见郡王殿下不在,便只留下拜帖和贺礼走了。这赶巧了,新任的九门提督张崂诗张大人才登门,正在茶房等着呢,殿下您这就回来了!这见是不见?”

    “叫他滚!”永嗔一肚子火气要把自己给烧炸了,气得手抖解个外袍半天都解不开,索性一把扯断了腰带,怒斥道:“莲溪个狗东西也不长眼伺候!”又骂管家,“爷被锁在宫里,你这府上就不办事儿了,咹?连个服侍丫鬟都没有——什么郡王府?”他越说越气,横臂挥去,“哗啦啦”推倒一堵花架,见摔得一片狼藉,倒笑了,索性什么趁手砸什么,一面叫道:“郡王府!郡王府!去他娘的!老子不稀罕!”

    府中老人都知道郡王殿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可是像今日这般气红了眼要吃人的模样,却都是第一遭见,一时竟是无人敢上前规劝。

    “殿下,李姑娘来了。”还是莲溪悄悄去求李曼儿出面。

    李曼儿站在门外一望,见屋内一片狼藉,郡王殿下正大马金刀坐在屋里唯一完好的檀木桌上喘气儿,不禁也吃了一惊。

    “殿下,何事这般动怒?”李曼儿抱着琵琶,温和道:“奴婢给您唱支曲儿,您消消气儿。”她行动温婉,衣饰朴素,同永嗔讲话,语气听不出恭敬生疏、倒是亲切和气得很。

    若不说是歌女,只怕要被旁人错认作永嗔的大姊姊。

    永嗔今日心气儿不顺到了极点,冷声道:“谁叫你来的?府上的规矩呢?爷这里倒成了谁想来就能来的了?”

    李曼儿臊了个大红脸,把脸儿埋在琵琶颈上,这便要退出去。

    “爷没说你。”永嗔望向门外,“莲溪你个狗东西!给爷滚进来,跪着!”真见莲溪进来跪着了,忽的又想起毓庆宫里那一幕,皇帝命令他跪下——他终于还是和众人一般,成了帝王眼中的奴仆。

    想到此处,永嗔越发心烦,挥手道:“滚出去!”见李曼儿立在原地,不知所措,倒是心生怜悯,道:“随便捡几只曲子弹来便是。”

    李曼儿慌乱之中,纤指一挥,弹出的乐曲便是从前练习最多也最熟稔的。

    “虚室重招寻,忘言契断金……英浮汉家酒,雪俪楚王琴……广殿轻香发,高台远吹吟……”

    永嗔听她弹曲,初时已渐渐放松,仰躺在紫檀方桌上,听到“广殿轻香发,高台远吹吟”一句,猛地又坐起身来,目光如炬,盯住了李曼儿。

    李曼儿骇了一跳,手指轻按,止住琵琶声,颤声道:“殿下,哪里不妥?”

    “这支曲子是谁教你的?”

    “回殿下,是歌楼里的先生。”李曼儿松了口气,轻笑道:“这支曲子学起来不难,音色又清丽,五六年前——就是奴婢初学琵琶那会儿,这支曲子乃是众歌女入门第一课,十之八、九都会的。殿下方才说要奴婢不拘哪一首,奴婢便捡了最熟稔的这一支……”又道:“可是殿下不喜欢?奴婢再换一曲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换,这一支就很好。”永嗔自失一笑,是自己太过敏感了,他复又躺回紫檀方桌上,衣袖遮脸,瓮声瓮气道:“这一支很好,爷喜欢听。你只唱这一支曲子就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,殿下。”李曼儿柔声应道,从断开的地方接着唱下去,“广殿轻香发,高台远吹吟……”

    一支曲子往复唱了不知多少遍,直到李曼儿嗓音都沙哑了。

    永嗔这才如梦方醒,沉声道:“辛苦你了,今晚就到这吧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不辛苦。”李曼儿声音微微沙哑,“奴婢感激殿下还来不及,唱几支曲子又算什么?”

    永嗔愣了一愣,才道:“你是说邹庭彦?”又问道:“他如今怎样了?”

    “托殿下洪福,邹先生已经从牢中放出来了,如今暂住在京中旅馆。”

    永嗔想了想,道:“本王明日派人请他来府中——不,本王这就派人去请他来!本王不仅要接他入府,还要大张旗鼓地接,亲自去接!”

    “殿下!”李曼儿见永嗔这便要行动,急得跪下来道:“殿下三思!邹先生虽与奴婢是旧相识,然而到底是谋反的忠郡王府上谋士——殿下,您若是大张旗鼓去接一个谋反王爷的谋士,您、您要皇上怎么想啊!”

    “皇上会怎么想?”永嗔俯身盯着李曼儿,问道:“你说,皇上会怎么想?”

    李曼儿微愣,急道:“自然会以为殿下也有不臣之心啊。”

    永嗔大笑起来,一把扯开李曼儿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次日晨曦,天刚蒙蒙亮,永嗔一行人回府,带着才从旅馆接来的邹庭彦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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