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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156.今疏于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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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56.今疏于计 (第3/3页)



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?抓我的把柄?”六皇子讽刺道。

    “这话也是我想问你的。”陆慜看着那处花厅,冷声道,“六弟难道还觉得自己奇货可居,刘将军肯定会出手相助?你进不了宫,见不到大皇兄,也出不了京城,如今的情势你又比我好在哪里呢?”

    六皇子神情一变,随后哼道:“至少我头上没有谋逆的罪名。”

    陆慜看着他,似乎想笑,又忍住了。

    六皇子像是炸毛的狸奴,一下就跳了起来,厉声问:“你笑什么?”

    陆慜慢吞吞地说:“六弟,枉费你自小聪慧,怎么这会儿就看不明白了?你私下逃跑,消息还没传出去,他们可以说六皇子祭拜皇陵回来,车马劳顿患病不起……这样病个一两年,再报个薨世,又不是多难!到那时我最多是个叛逆,你却是个死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六皇子差点被气死,他胸膛起伏,半天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陆慜占了上风,便十分痛快。

    自从六皇子读书之后,负责讲学的文臣夸他才思敏捷四书五经背得又好又快,连练武学弓的教习也夸他天生一副好筋骨,还兴奋肯学。生生地把上面的二皇子三皇子衬成了莽夫跟蠢材。

    可学得好有什么用,那些文臣还不是宁愿支持三皇子登基?

    就像老六看不起他,陆慜看老六也是哪都不顺眼,一肚子意见。

    陆慜没有得意多久,六皇子就看破了他只是找个嘴上痛快,纠缠无益,索性背过身继续观察花厅内外的情况。

    二皇子走到他旁边,继续嘲笑:“你蹲在这里看有什么用,难道就能看出杀死父皇,救大皇兄的办法了?”

    “哼,五十步笑百步,你又有什么好办法?”六皇子打量着陆慜,撇嘴道,“打动不了那位孟国师,又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能,于是跑到我这里来找平衡?”

    陆慜大怒。

    于是两个皇子再次打了起来。

    刘府的家丁跟亲兵赶来时,看着在花丛里滚成一团的两个皇子,心里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原本二皇子因为年长占尽优势,可惜六皇子懂武功。

    按理说六皇子几下就能制住虽然勇武却只懂拳脚的陆慜,可这位二皇子呢,俨然一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,完全不管什么招数,打了再说。

    刘澹头疼地命令亲兵将这两位皇子分开,随后长吁短叹。

    “将军?”亲兵担忧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们将军杀伐决断,威风凛凛,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。

    刘澹也在深思,他到底是哪一炷香没有烧对?府外一群想要他命的人,府内两个烫手山芋,还有一个可能随时不高兴就要了自己性命的孟国师。

    脑壳痛!

    “将军,如今我们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……回去睡觉!”

    刘澹一甩衣袍,他不管了!

    ***

    墨鲤脱了外衫,在床上盘膝调息。

    忽然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进了窗内,墨鲤微微侧耳,他都不用睁开眼睛,只凭那熟悉的气息,就知道是孟戚回来了。

    那人在外间踱步了几圈,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,随后就往卧房内走来。

    房间里只有一张床,将军府的人给出的理由是被褥不够,枕头不够。

    实际上这里住两个人是可以的,外间有榻,内间有床,没必要挤在一起。

    墨鲤以为孟戚进来是有话说,他正要收内力停止调息,就感到脸上一痒,好像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擦过自己脸颊。

    虽然修炼内功的时候不能被打扰,但是以他们的武功境界,想要走火入魔还是挺难的。内力在经脉内的运转已经成了习惯,连日常呼吸时都会进行。除非情绪剧烈波动,大喜大悲,否则就没什么影响。

    墨鲤蓦地睁开眼,发现孟戚坐在身边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——手还没收回去。

    所以刚才是被摸了一下脸?

    墨鲤有些糊涂,不明白孟戚在做什么。

    “话本看吗?风行阁买回来的那本,只看了画,字还没读呢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半夜不睡,看带着春.宫图的话本?

    墨鲤觉得有哪儿不对,可又找不到反对的理由。他跟孟戚关系亲近,还都欣赏锦水先生的画。现在闲着没事,确实可以翻翻话本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在做什么?唤一声即可,为何动手?”

    “怕惊着大夫。”

    对着那张笑吟吟的面孔,墨鲤忽然觉得手痒。

    是想把胖鼠搓揉成一团乱毛的手痒。

    “最迟后日,京城必定有变,就看齐朝这位太子有多大的能力了。”孟戚十分自然地除了外衫。

    春日尚寒,穿得都是夹袍,外衫下面还有一件衣裳。

    墨鲤看到孟戚不止脱了外衫,似乎还不打算停手,便有几分纳闷。

    “嗯?”孟戚忽然低头望着里面的亵衣,扯着几根线头说,“这衣服的质地也太差,还没洗就破了。”

    墨鲤下意识地伸手一摸,发现有破洞,然后一不小心,也拽出了几根线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墨鲤生在富贵繁华之处,没准就真被孟戚糊弄过去了。

    可是衣服破洞、磨损脱线的情况,墨鲤见得太多了。

    这破的地方,分明是被扯坏的,再一摸位置,正是沙鼠刚才趴着的地方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
    眼看某人就要凭着厚脸皮强行蒙混过关,墨鲤拢起衣服,直接地说:“孟兄可是需要锉刀?”

    锉刀是修指甲的物件。

    孟戚神情一滞,他了解的大夫不是这样,大夫秉承君子之道,像这样彼此尴尬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,会顾左右而言他,会很配合地改换话题。

    说好的君子可欺呢?

    墨鲤从孟戚手边将话本拿走,一本正经地说:“指甲长了,不止会刮坏衣服,还是刮坏纸。虽然我们身上有余钱,买得起衣服,可画要是被损坏了,岂不可惜?罢了,今日就不读了。”

    孟戚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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